反派boss救赎指南 反派boss救赎指南 第266节

更何况,她舍不下柳长英。

人人皆称他为天才,可在柳天歌看来,那实在是位笨拙的兄长。

一天到晚,除了在山上修行,就是在书阁看书。从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,也不会讨人欢心。

柳天歌每每问他,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清云宗的其他弟子一样下山去?

他便答,天歌,你我与那些人不同。

无垢道体,人皆觊觎,外面对我们而言太过危险。需定心修炼,不可懈怠。

柳天歌于是又问他,那为什么我不能到清云峰顶找你?

他便再答,天歌,你与我也不同。

灵根驳杂,进境缓慢,峰顶乃下一任宗主潜修之地,你还太弱。需定心修炼,不可懈怠。

说来说去,到最后,还是那两句,比丹鼎阁门前傻乎乎的扫地童子还要无趣。

可如此无趣之人,仍会在晚间下山来见她,讲些故事给她听。

那些皆为书上所记,没有一样是他亲眼所见,柳天歌知道,因其中许多,她也在书上见过。

她不曾揭穿,只在心里默默叹息,傻哥哥,一个字都不改,过目不忘是叫你这么用么?

可那一刻,她也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。

——看似稳坐云端的兄长,兴许比她还要寂寞。

柳长英在山上做些什么,她不知道。

方陲和秦知邻会怎样待他,她也不知道。

只是年岁渐长,眼睁睁瞧着曾经伶俐的少年被与世隔绝的生活养成了一张白纸,一言一行,都像被定好了似的,半分差错也无。

她便大抵能猜到,对方替自己挡走了怎样的灾祸。

这样的柳长英只会在面对她时,还浮现些许波澜,可她是个没用的小废物,什么都做不了。

所以,哪怕不能保护哥哥,留下来陪陪他,予他一星半点的慰藉,那也是很好的。

怀抱着这般想法,柳天歌在清云宗忍耐过一日又一日,一年又一年……直至一个人的出现,打破了这潭死水。

传闻中随心所欲、自由自在的白龙真君。

那是她的第二位兄长,并非亲生,却胜似亲生。

与默默关怀她、与她一道长大的柳长英不同,白承修亦师亦友,教会了她许多东西。

如何明事理,如何断是非,如何活得快意。

各式各样的术法、机关,见闻、趣谈。不再是纸上谈兵,走过万千山水之人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,满眼含笑,明睿潇洒。

他曾与她说,天歌,你的天资其实不逊于长英,只是还未开窍。

假以时日,待你摸索到你的“道”,定能进境神速。

那时候柳天歌心想,开不开窍也无所谓。

倘若能一直如此,叫她当一辈子的小废物,她也愿意。

因为柳长英与白承修,是全天下最好的两位兄长。只要他们好好的,她便无忧无愁。

然而,事不遂人愿。

被以术法夺走胎儿,关在清云宗的地牢里的那段时日里,柳天歌一直在想,她的哥哥到底被弄去了哪里?

真正的柳长英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——无论是她,还是白承修,都很清楚。

不是被操纵、也非换了芯,言行举止都与原本无异,唯独失却了感情。因此,成了彻头彻尾的一样物件。

物件祭炉,又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。

那具傀儡拎着叶因留与她的寒蚕衣,扔在牢里破布一样的她身上,平淡地告诉她——都结束了,你可以走了。

七杰与白承修皆死,天道已夺,她不再有任何用处。

他杀了那么多人,独独放过了她,只以天道勒令,从今往后,世间再无柳天歌。

到底为何会放过她,背后是否有何阴谋,她已无力去想。

好似大梦一场,剩下的唯有疲惫,不知该往何处去,不知要怎么办。

浑浑噩噩、麻木不仁地度过一段时日后,忽然有一日,她想:活着的只有我了。

除了她,谁还知晓当年的真相?谁还明白孽龙是为人污蔑所传,而天下第一人只是一具傀儡?

她曾被两位兄长保护了那般久,娇纵得天真、幼稚、而又荒废。

如今,也轮到她为他们做点什么了。

她要变强,强到足矣杀死柳长英,洗清白龙莫须有的罪名,摧毁夺天盟的野望。

她要活下去,活得比任何人都逍遥,世间再无任何戒律能规束她。

此后遁入问剑谷,弃枪从剑,一日千里。

不再有清云宗的柳天歌,唯剩问剑谷的无律真人。随心所欲、自由自在。

……

阴云罩顶。

柳天歌缓缓仰起脸,望了过去。

柳长英也低眉敛目,看了回来。

四目相对的刹那间,她眼中骤然绽出无比凄厉的光。

——捉拿傅偏楼?

——休,想。

无能为力的绝望滋味,有那一次就足够了。

她早已不是百年前那个一事无成的废柴小丫头。

岂会让你……再夺走我的一切?!

“有本事就来试试。”

长笛在掌心转过,呜咽地指向天边,无律眯着眼,一字字道,“来啊,天下第一人?”

210 逢春(十三) 否极泰来。

冰凉的水珠滴落在脸颊上, 唤醒了一点微薄的意识。

朦胧睁开眼,傅偏楼只觉头痛欲裂。

奇怪,他想, 我这是怎么了?

发生了什么事?

头顶有人欣喜地冲他喊:“傅仪景,你醒了?可有哪里不适?”

傅仪景……会这么称呼他的,好像也只有蔚明光那家伙。

他和蔚凤在一起?不, 不止。

耳边涌入更多的声音, 他挨个努力分辨:握住他的手的是小草、扶他起身的是阿裴、探查经脉的那道柔和灵流像是宣师叔……

大家都在,可唯独少了个人。

——对了,谢征呢?

浮现出这一名姓的瞬间门,额角骤然抽痛,好似有柄尖锥在识海里狠狠搅和。

眼前一阵阵地发黑,迷乱之中,唇齿间门弥漫开一股呛人的血腥味。

傅偏楼记起了这是谁的血。

意识回笼,他不愿再想下去,伸手遮住双眼。

腰腹吃痛地蜷缩起来, 渗出满背冷汗。

心底并非如想象中般歇斯底里地难过, 只空空荡荡的,像是魂魄被抽去了一丝,知觉麻木, 恍惚不明。

他的模样实在太过狼狈, 乌发凌乱, 面色苍白, 浑身是血。

阳春之季, 却怕冷似的缩成一团,看上去又凄惨又可怜。

蔚凤攥紧拳头,极其不忍, 半晌,低低问道:
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……”

“……清规师弟呢?”

“他没死。”

傅偏楼豁然抬首。

不知是说给谁听,他又嘶哑地、缓慢地重复了一遍:“他没死,他说不会有事的——”

惊雷随着这句话轰隆落下,映亮那双沉凝的异瞳。

被其中浓稠郁色刺到,蔚凤沉默片刻,深吸口气,一掌呼上傅偏楼的肩头。

“那就没事,你不信清规师弟?”

他道,“倒是你,这副半死不活的哭丧样子做什么?吓谁呢?”

傅偏楼一怔,又听他放轻声音:“站得起来吗?现在可不是能悠哉说闲话的时候。”

似有所感地循着他的视线望去,雨丝淅淅沥沥,不远处,森白火焰还在烧。

天边乌云密布,闪烁着巨大的雷霆,指向前方一道纤细身影。

“师父?”傅偏楼喃喃念出了声。

长发与裙裾一并飘摇,在倾斜雨帘中蒙上一层柔和光晕。

好像听见他的呼唤,女子回眸,却并非见惯了的那张柔美面容。

长眉,漆眸,朱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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