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声音低了低，似乎不想多说：“我弟弟。”
李正却一喜：“去要回来啊。”
楚明河一顿，他已经听明白了，这人是杨术。
而杨术说的照片的事……当初他叫杨柳在家找过，杨柳说没有，估计是当时找到了，他没敢说，怕杨术被追责，可又不想让楚明河受伤害，于是自己拿了销毁了。
想到这儿，楼下的声音团暴躁起来。
“要不回来！你他妈听不明白吗！”
“怎么要不回来…你给我他的电话，我去说。”
“滚，别想着把他拉进来，我不干了。”
杨术咬牙说完就要走，可刚转身就被李正拦住了。
李正狠狠地骂了一句：“死脑筋。”
楼下的两个人都沉默了，啪的两声响，没一会儿就飘上来一阵烟味儿。
楚明河蹙眉听着，半晌，胳膊被身边儿人碰了碰。
没等到他们想撤，李正又开了口：“照片没了就没了，我听你说杨柳和楚明河关系不错，恐怕也要不回来。”
“知道你还……”
李正恨铁不成钢的打断他：“闭嘴听我的。”
楼下吵吵嚷嚷两句，赵原没忍住抽了抽额角，小声道：“俩暴脾气能商量出什么结果，真不会互相捅刀子吗？”
“……”，楚明河听得直蹙眉，被他这一打岔终于把眉抚平了。
楼下还在继续，李正好像终于下定决心，道：“没了就没了，我还有备份，打印出来后你负责把照片做旧，再去和赵行简要钱。”
“备份？你不是已经卖给了……”
“我拿备份只是防他们出尔反尔，要不是你没用连一张照片都守不住，我至于不守约吗。”
杨术狠狠道：“你现在就守约吗？不是你撺掇，我压根儿想不到这茬。”
“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！”
杨术骂了一句，半晌才想清楚把话题绕回去：“那还做什么旧，直接拿着照片去要钱，咱俩谁去都行。”
“你要是敢把我透露出去，一分钱也捞不到手。”
听到这话杨术一顿，他好像明白了一点——李正要过钱不能再要，再要就是违约，到时候别说钱，恐怕情况会发展的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。
他顿了片刻又骂了一句，半晌做好决定才道：“行，下周之前你给我。”
“不用下周，我带来了。”
杨术一愣，看着李正从口袋里取出来的照片半晌没有伸手去接。
李正催他：“怎么了，不想要钱了？”
钱确实很有吸引力，可李正的举动让他有了一瞬间的迟疑。
如果真的像李正说的那样，拿备份只是想自我保护，怕赵行简出尔反尔，那现在提前准备好的照片又是什么想法。
他回神，而后收回视线谨慎到：“你还给过其他人吗？”
李正吸了最后一口烟，扔到地上碾灭。
“没有，毕竟当年这张照片，宴会上的人不会有谁留着保存，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两个。”
为获取信任，李正坦白道：“当年我留着这张照片是想在赵行简和楚明河离婚以后，从楚明河那儿捞一笔，毕竟他以后还会结婚，赵行简不替他买单，楚明河自己为了以后和爱人的感情和睦也得买下照片封口。”
“没想到现在情况大不一样了……但一点都不妨碍那些比预想的还要多的钱进口袋。”
他停顿片刻瞥一眼杨术：“你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吧？”
杨术一顿，喉结上下滚动但没有承认。
李正睨他一眼，不管当时他是什么目的，只要能要到钱这些都不重要。
原本他提供方法，给杨术出谋划策，两人拿到钱之后三七分，可现在不一样了，杨术手里没有照片，只能靠他的备份伸手要钱，这个比例就要往上提一提。
可又不能提的抬高，毕竟出面的是杨术，如果提的抬高谈崩了，杨术不肯干，他连十分之三都拿不到。
“三七分是不可能了，五五分，我要承担一部分风险。”
他的借口理由总有那么多，可不知道怎么想的，杨术钻漏洞想着分的钱少了，自己不拿大头更安心。
于是他咬了咬牙接受了：“照片给我。”
……
因为后面李正开窗通风散烟味儿，噪音多了声音混乱模糊听不太清楚。
半晌听着楼下有了动静儿，楚明河用胳膊肘捅了赵原一下，两人迅速往楼上跑了。
不到片刻，李正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走廊入口。
随后楼梯拐角处探出两颗毛茸茸的脑袋，见没了人才站了出来。
赵原歪着身子随意瞧了两眼，嘴角一歪道：“他这是知道最近赵行简很少来这儿活动才敢这么放肆吧？”
楚明河没想着这些，只瞧一眼赵原：“你猜他原本是来干什么的？”
赵原一挑眉：“有钱了，纵情享乐。”
楚明河笑了笑：“准备带新人了，和人谈判呢。”
赵原一愣：“这么快？我和他的合同二月份才会失效。”
楚明河拍拍他的肩：“保护好自己。”
失语片刻，赵原提醒她：“……不要忘了和赵行简说，李正的事马上可以结尾了。”
“会的，就算我不说也还有你呢，毕竟这种事你的经验多。”
赵原一挑眉，笑道：“没想到你还挺记仇。”